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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鱼眼中诡异的光”是什么?解读2017年高考语文《一种美味》

   日期:2024-11-18     移动:http://mip.xhstdz.com/mobile/quote/80744.html

2017年6月7日,浙江高考语文阅读题《一种美味》因为问题问的太难,而被浙江省29万高考考生吐槽。该文作者巩高峰也被众多网友扒了出来,而让大家觉得好玩的是,他自己对于自己的文章也只能“阅读”无法“理解”,“标准答案没出来,我怎么知道我想表达什么,我怎么知道结尾有什么意义。(百度百科)

“鱼眼中诡异的光”是什么?解读2017年高考语文《一种美味》

1923年,大学肄业的拉康,籍籍无名,一次,他外出游玩,随一个渔夫到海里打鱼,船边的水面上,漂着一个空罐头,阳光照下来,发出银光。渔夫指着罐头对拉康说:“嘿,你看见它了吗?哦对了,它可看不见你!”

拉康呆住了,他并没有反映过来这是个渔夫的冷笑话,转而他开始思考,为什么?最后他发现了无意识的真相。

于是,拉康在90多年前,回答了中国2017年高考语文阅读《一种美味》那个困难的问题,“鱼眼中诡异的光”到底是什么?

《一种美味》讲述了一个物质匮乏年代的故事。一家人在水沟里抓到一条草鱼,兴高采烈地烹饪食用,然而饭饱之后,家庭的创伤被父亲的话引了出来,家里的小儿子,也就是主人公将要去上学,而他的两个哥哥,从未有机会踏进学校。由此主人公再也不能忘怀那一夜的“美味”佳肴。

晚餐结束,主人公喂牲口添柴禾,结果发现那条本该被吃掉的鱼却在柴堆里:

“是那条鱼!从锅里蹦到地面,它显然已经超越了极限。现在,它早已死了,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。”

直到结尾,我们才发现,那条作为一家人投注幻象的美味之鱼,全程都是一个缺席状态(不在锅里)。

这里引出两组关系:饥饿和美味。

食欲连接着人的最本质的生存状态,填平饥饿是欲望的雏形。我们总是要寻找食物来填充我们胃的空缺,或者说,把食物的化学能转化为热能,维持我们的“低熵”状态。我们也要寻找异性,寻找财富,寻找荣耀,甚至于寻找冲突,来填平主体的某种空无。当我们说“活着”,就是说要填平空无。对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,食物就是最紧要的填充物。

那什么是“美味”,它是我们的欲望之源。我们的要求总是伴随着对“美味”的一种虚构,譬如单身汉的阁楼杂志,普通人的汽车鉴赏册,春节总是差一张的敬业福。我们首先要设想它们很美味。

然而,高潮之后是情欲的低谷,佳肴如果吃得太多你的胃口会抗拒,因为演化法则禁止我们对快乐的恒常性占有。“美味”总是转瞬即逝,亦或者说,从未存在过,而人奔波在这条没有西天的取经之路上,如同眼前挂着胡萝卜的驴一样不知疲倦地前行,这就是人的某种境遇。对于吃饱即是万岁的一家人,鱼所象征的就是那个不可获取的“美味”幻象,正如文中的情况,鱼并不在锅里。

而父亲突然的言语,打破了其他人对这个幸福幻象的短暂迷恋,两个哥哥对学校的欲望突然被引入,又被宣告禁止。他们当然“饱了”,就像辞退信标记了被辞退者的位置,两个哥哥被父亲宣告了各自的位置,他们的饥饿被一种倒错的方式填平了,或者说欲望的逆向实现。

但是,最后主人公在柴堆里发现了那条缺席的鱼,作为一个不可能的位置,“它早已死了”。主人公似乎是胜利者,他享受了鱼的“美味”,也享受了两个哥哥所欲望的“美味”,似乎都是没有代价的,如同不存在的鱼可以让汤变得美味,父亲一句话就可以让他进入学校。

但是鱼作为一个凝视的位置,它眼中的光照见了这组家庭关系的实在。凝视不是某物盯着看,而是让二元关系得以存在的位置,如同看电影,你看着银幕,似乎和电影是一组二元关系,但是让这一切得以可能的是放映机的光。或者如同卞之琳的《断章》迷人却说不出所以然的句子: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,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”

拉康看见的沙丁鱼罐头反光同样是一个凝视的位置,他听不懂渔夫的冷笑话,因为他游离于“渔夫”的世界之外,这把他置入一个尴尬和焦虑的境地,把他在现实中的孤立状态凸显了出来。主人公被鱼眼诡异的光掷抛到了想象之外,凝视发生了两次,一次是鱼眼,母亲隐瞒了鱼跳出锅为一家人编织鱼汤的幻象,一次是多年后主人公对往事的回忆,两个哥哥用“饱”隐瞒了失落的情绪为主人公编织了可以上学的喜悦幻象,在没有凝视之前,这些都是不可见的。

鱼眼诡异的光让主人公得以不断回溯到那夜的晚餐餐桌,不断尝试去获取那一晚遗失的“美味”,这会成为他生命的重要印记,这直接指向了文章作者的无意识欲望,这后面会跟着一长串的身份识别:匮乏年代,艰苦岁月,苦中作乐,幸福的渴望........

于是,鱼眼诡异的光的凝视终于在2017年再一次发生,就在作者和考生之间,考生不能理解到那个诡异的光的位置,和作者处在一个所谓“两辈人”的二元关系中,考生们今日的“饥饿”不是食欲的填平,他们的“美味”也不是一条土味烹调的草鱼,考试题目把凝视带入,照见了实在。

于是他们尝试追问作者:“汝所何欲?”作者巩高峰说他也不知道,这是当然的。

文章用这样一个古怪的结尾,表达了作者对某种不可能之物的抵达尝试,他已经用故事的形式说得足够。

而阅读并挖掘他的无意识言语,只能靠我这个以过度解读为乐的闲散人员来做了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光道淑女.2020.2.11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—密涅瓦的猫头鹰,在黄昏时起飞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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